肩颈微垂,呼吸不稳,身上的制服皱着,刚刚挣扎过,又被按了回去。
而西泽尔站在他前方,居高临下。
这场幻觉里,裴琮第一次不是站着的。
不是操控者,不是观众,不是布局人。
他跪着,喘着,仰头看着西泽尔。
西泽尔没有马上碰他。只是站在那,缓缓弯腰,捏住裴琮的下巴,逼他抬头。
他喜欢这种感觉。喜欢看这个人明明极度清醒,却被迫配合他的节奏。
喜欢看他眼尾红着、咬着牙,什么都不说,却什么都没法拒绝。
喜欢他明明不服,身体却已经先软下来。
一个永远不会低头的神,终于被他逼到角落,靠在墙上,对西泽尔说:“够了。”
西泽尔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清醒。每个动作、每个音节,都像在精密地剥夺裴琮的防线。
幻境塌陷前一刻,他握住裴琮的手腕,低声贴在他耳侧道:
“……想要你。”
西泽尔猛然睁开眼,额上冷汗淋漓,整个人仿佛刚从热水里捞出来,他呼吸不稳,指节用力到泛白。
幻境里的所有东西,并不是真实的裴琮,但每一句话,都是西泽尔真实的欲望。每一句话,都是他想对裴琮说的。
对面,艾洛明显观察到了西泽尔和平常大相迥异的某种生理反应,睁大眼说:“你……你看到了什么?”
西泽尔闭上眼,喉结微动,消化余下的冲动与羞耻。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只是终于知道——他对裴琮的念头是什么。
西泽尔回到了房间,锁好门。
指尖撑在床沿,气息轻得几乎没有声响,他靠得极近,鼻尖几乎蹭到裴琮裸露出的脖颈。
那地方最脆弱,只要轻轻一口,就能咬出血来。只要他现在下口,裴琮不会有反应。
可他没有动。
他手指缓缓蜷紧,指节贴在自己掌心。一旦咬下去,他就再也收不住了。
西泽尔第一次在深夜、在看不见光的地方,蜷着身、死死咬着牙,试图把某种突如其来的冲动压下去。
他已经忍了很久。
刚才那点火一样的躁动像在骨血里游了一圈,灼着,烧着,最后被他生生压回去。
指节捏到发白,嘴唇被咬出一道浅痕,冷汗浸了整条脊背。
西泽尔靠在床角,悄无声息地喘息,低着头,告诉自己:
“过去了。”
“快了,就快过去了。”
“再忍一下就好。”
床上的人忽然轻轻动了一下。
一只手臂自然搭下来,揽住西泽尔,微微压住被褥,衣领也被压得松开一寸,露出半截锁骨。
月光落在那处骨线上,冷得发亮。
裴琮呼吸仍旧平稳,似乎梦见了什么,唇角轻轻动了动,模模糊糊喊:“……西泽尔。”
西泽尔如遭雷劈,所有刚才压下去的火,像被一根火星点燃了汽油,呼地一下烧到全身。
他咬牙低骂了一句,眼神暗得发疯,刚刚才压下的念头,这一刻又疯狂涌上来。
一个太年轻的少年,终于被欲望击垮了理智,越过那条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界限。
裴琮的手很热。
即使在梦里,那种体温也清晰到近乎羞耻。
西泽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握住的,是幻觉先动的,还是他自己动的。
他只知道那只手在他掌心里,骨节分明,指节有些薄茧,血管顺着掌心浅浅突起。
天生就该被他握着的——用来勒住欲望的、或者,用来抚慰他的。
他没有看那人的脸,不敢看。
裴琮安静地闭眼,任由他把手握住。
他攥着那只手,闭上眼,脑子里是裴琮低声喘气的声音。不是现实中他听过的,而是他编出来的,带着怒气,被逼到极限的那种喘。
他甚至没有咬裴琮,让他沉睡,在意识的深处,他希望那人醒过来,手指反过来扣住他,咬着他耳尖低声说:
“你就是这么肖想我的?”
他知道他疯了。
从他脑子里闪过“拿他的手来帮我”这个念头开始,就已经疯得彻底了。
西泽尔以为自己能撑住。
可欲望不是潮水,是深海。从耳后灌进来,从喉咙堵下去,从指尖噬进来,接纳了少年人青涩的欲望。
西泽尔喘息着,将一切清理,仔仔细细擦干净裴琮的手,打开窗户。
他重新躺到裴琮身边,缓缓睡去。
第28章
第二天一早。
裴琮照常醒来, 叫醒了缠着他不放的西泽尔,扔了一件灰色的外套过去:“起来,带你去检查身体。”
西泽尔听到裴琮的声音, 握了握手掌, 那只昨天夜里攥过某种妄念的手还有些发热。
他抬眼,看见裴琮正低头揉了揉手腕, 一如往常,沉稳,克制,看不出情绪。
西泽尔原本以为会被质问。他甚至做好了面对眼神、冷语、讽刺,或者至少被推开的心理准备。
可什么都没发生。
就好像昨晚那场荒唐湿润的潮水是一场幻境, 他没分清楚现实和梦境, 昨晚妄念和失控, 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西泽尔低低应了一声,先一步洗漱完出卧室,出去准备吃的。
艾洛被西泽尔开关门的动静吵醒, 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,打了个哈欠:“……咦, 你们今天出门啊?”
说话时,他往洗漱间一看, 洗手池前的水还在淌, 滴滴答答流进排水口。
边缘残留着一缕消毒水的味道, 而裴琮刚刚才关掉水阀, 从里面走出来,袖口微卷,手指湿漉漉的。
他正拿东西擦干净指缝,可能是今天洗手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不少, 皮肤都被洗得泛起红色。
裴琮注意到艾洛的视线,透过洗漱镜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,又很快收回目光。
那眼神没有漫不经心,所有轻松、慵懒的皮相都像被剥掉了一层,让艾洛头皮一麻,像是被人扒光了,冷汗从后背冒出来。
裴琮带着西泽尔从侧道绕出去,留下艾洛在收藏室,直往黑市去。
如果说污染区是靠拳头说话,那么主城区则要靠身份和基因等级。
没有身份id卡,就等于是不存在的人。
黑市里的身份终端的生意尤其肮脏。
那些芯片,大多来自于外出做任务的主城区人。雇佣兵、小队成员,在任务中失联、遇袭,尸体被留在污染区,搜尸队会定期去寻找。
回到黑市,低温液修复芯片,清洗掉生物编码,抹除主城绑定记录,然后重新命名,打上假名和临时身份等级,再高价卖给另一个活人。
而基因等级根据稳定性,又被分为从A到F六个级别。
主城区只接纳至少D等级的污染者,并在城内根据基因等级,严格限制居民的活动范围。
但昨天西泽尔挣的钱,加上在无主之地剩下的那些,也只够买一个最低等级的身份终端,外加D等级的基因认证。
裴琮和西泽尔对视一眼,同时想到了那张真正·西泽尔的id卡,虽然编号被废,且数据库中早就挂上了“失联人员”标签,但应该还是能用的。
西泽尔打开终端,插入那张卡的序列信息,主城的系统只识别代码,不识别灵魂。只要数据在,死人也能再度“复活”。
这张卡的基因等级是:C。
但维兰德所在的科研区,只接纳B等及以上人员进入。
裴琮问黑市的商人:“有办法提等级吗?”
商人回答:“临时性提升,用不了多久,副作用不小。”
“有推荐的吗?”
“你是要只想混过基因门锁,不是生理增强对吧?那用‘伪序因子’就行。”
商人翻出一只巴掌大的黑匣子,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晶片,标签上写着:
模拟基因等级:B
时效:12小时
裴琮看了一眼价格,正好差不多把他们身上所有的钱掏空。
他们乘坐轨道穿梭机,直入主城区腹地。窗外逐渐掠过贫民区、旧城区、军事管控边界,直到一整片沉入地底的银白区域缓缓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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