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:
“你们终于找来了。”
卡洛斯盯着那女人,眼神微变,他能看出来,女人绝对不止一种基因污染。
只要制伏这个污染者,他们就能进入继续内环。
那女人唇边还挂着笑,掀翻周围的一切,眼中是毫无理智的厌世与杀意,扑向最前方的西泽尔。
她的动作迅捷、疯狂,指尖利爪一般划出血痕,没有任何试探,招招都冲着要害而去。
裴琮挡下几回攻击,背后锋利的翎羽划破空气,直直冲女人飞去。
女人看到裴琮背后缓缓展开的白色翅膀时,一时定在原地。
她没有继续追击,任由那一抹雪白的翎羽划破自己的皮肤,鲜血顺着她的侧脸滑落。
裴琮敏锐地察觉到,这个女人非常强大,甚至比起现在的西泽尔,也不遑多让。
女人眯起眼,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
周围的景象没有变化,可在她眼中,裴琮身上的却散发出阵阵光点,那些光点线性排列,缓慢重叠。
女人的眼底浮出银蓝色的光泽,像极了蝶翼被撕裂后的残影,在空气中悄然翻卷。
这是她的基因能力,感知时间的痕迹。
那些“光点”贴近裴琮,却无法触及他,有些焦急地颤动起来。
这是因为回溯者的时间线永远向后坍缩,永远无法靠近。
她舔了舔唇角被羽刃划破的血痕,脸上渐渐浮现出妖异的光彩,像是嗅到了猎血的野兽。
“你是回溯者。”
她说,语气非常笃定。
女人的眼神再次扫过来,裴琮还未来得及说话,西泽尔已经挡在了他前方。
西泽尔微微偏头,眼神漠然,手中的能源枪对准了这个对裴琮感兴趣的女人。
那女人轻轻歪了歪头,嘴角勾出一丝笑意,声音只有幸灾乐祸:
“原来伊塔说得没错。”
“白翅膀的污染者会毁灭联邦基因库。”
她一步步靠近,两手空空,却比拿着武器更危险。
“不止一个回溯者都说见到了你。”
“你可要藏好,别被那些人抓到。”
西泽尔不止一次听到这种话,脸色更沉。
裴琮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谁在找他上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属残片。
那上面刻着一个名字——伊塔。
女人像被什么狠狠抽了一鞭,收起笑容,整个人坠入深渊,脸色变得阴鸷:
“你在哪里找到的,伊塔在哪里?”
“通过第二层时,我们见过他。”
短短一句话,女人僵在原地,仿佛整个人都被定格,唇齿微张,陷入极其危险的认知失衡。
“为什么?他已经说出了所有的事情,为什么还是没活下来?”
“我都已经主动融合那么多基因,为什么联邦还是不肯放过他?”
她的眼神从灼热到绝望,所有的希望一点点碎裂,一层无形的压迫弥漫在她周身,明明什么都没发生,所有人却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。
她是真的强大。
哪怕是西泽尔,也不敢轻易保证能干净利落地杀了她。
女人周身的悲怆气息一点一点将她淹没,异化的各种动物基因控制不住,从她身体的各个地方钻出来,让她美丽的脸变得可怕。
伊塔是回溯者……
那他可能回去哪里?
他会不会真的死亡?
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伊塔……
女人用力咬破了舌根,鲜血沿着嘴角流下,身体一震,身体内的能量直冲临界,代表毁灭的光不断聚集。
罗尼睁大眼睛,意识到女人想干什么:
“她要和我们同归于尽!”
她跪在那里,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,血顺着下巴一滴滴落下,砸在地板上。
然而,就在女人痛苦时,身体里的能量却被强制封锁,联邦植入的装置让她连死亡都做不到。
那双眼睛还睁着,瞳仁深处没有一点痛苦,是充满诡谲、怨毒,女人慢慢回头,看向西泽尔。
她跪坐在那里,唇角溢出血丝,眼中依旧讥诮一片,抬头看向西泽尔。
“你也是回溯者?”
西泽尔摇头。
他只是和女人一样,爱上了回溯者。
女人已经失去她的恋人。
那种撕心裂肺的执念,在她身上几乎化成了某种令人窒息的悲怨。
西泽尔忍不住握紧裴琮,却发现裴琮眼中隐隐的的悲怆,和女人似乎如出一辙。
西泽尔的心脏狠狠被攥紧。
女人刚才说得太多,联邦为了惩罚她,用疼痛让她无法发出一点声音。
女人和西泽尔四目相对,眼中的漠然残酷竟惊人地相似,她微微昂起头,露出脖颈。
西泽尔冲女人举起枪。
他的五官比少年时锐利了一些,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杀意更烈。
卡洛斯皱起眉,试图阻拦:
“她已经没有攻击能力,你杀她毫无意义。”
即使知道对方有可能是作恶多端的污染者,卡洛斯还是能从女人的身上感觉到那种铺天盖地的汹涌感情。
西泽尔的语气阴沉至极:“让开。”
这一路上的各种实验体全部都被洗去意识,卡洛斯无能为力。但这个女人,明明可以被放出去,继续活下去。
“她不死也并不妨碍我们前进。”
西泽尔仍旧不为所动。
卡洛斯转头问裴琮:
“你也要看着污染者被滥杀?”
裴琮看着地上的女人,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,示意卡洛斯让开。
卡洛斯看得出来,裴琮并不准备阻止,或者说,他的冷漠让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女人的死活。
西泽尔不再废话,眼底冷光毕现,手指一扣,一道刺眼的能量光束穿破空气,直冲卡洛斯而去。
卡洛斯瞳孔微缩,本能地侧身,几乎是贴着身体躲过那道炽光。
光束擦着他肩侧掠过,空气都被灼出一阵肉眼可见的涟漪。
光束精准地在女人的胸口炸开。
她的身体在那一刻向后倒去,唇角还残留着一点轻笑,那是认出同类时的本能愉悦。
她见到西泽尔和裴琮的第一眼,就知道他们是彻彻底底的同类,冷漠残忍,决绝极端。
西泽尔会明白她在想什么。
果然,他帮了她。
死亡对她来说,不是终点,而是一场漫长寻觅的开始。
只有这具身体死了,她才有那么一丝回溯的希望,她也许还有机会再次寻回伊塔。
西泽尔垂下眼,神情没有丝毫怜悯,冷漠至极。他没有再看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,只转身,揽住裴琮。
卡洛斯将西泽尔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,眼神闪烁,没表现出任何异样。
他们在房间内搜寻了片刻,试图找到入口,卡洛斯根据经验,四人在不同方向搜寻。
警报突兀地拉响。
高频尖锐的蜂鸣穿透了整个房间,空气,随之而来的,是“咔哒”一声金属机关解锁的声音。
一扇门缓缓开启,灯光闪烁,照亮了内部宽阔的空间,向内延伸的螺旋楼梯,那明显是通往内层的通道。
卡洛斯第一时间看向西泽尔的方向。
几乎在同一刻,另一边的地板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响,出现一道细微却剧烈的崩裂。
混乱的重力将站在边缘的裴琮整个卷了进去。
裴琮想放出翅膀,可无济于事,他的翅膀此刻死死贴在他的背脊上,被什么无形的力紧紧钉住,根本无法展开。
空气呼啸而过,视野飞速下坠。
雷诺统帅给过卡洛斯第三层的结构图,第三层的内环有两个区域,一条是设定的安全通道,另一条是联通的禁区,通向不确定、甚至可能死亡的深渊。
裂缝开启前的那一刻,卡洛斯自认为万无一失。他设计好一切,将四人分开后才开启两条通道。
原计划是让西泽尔坠落。
西泽尔太过暴戾、不稳定,是他在这次回溯中唯一无法完全掌控的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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