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燕老师!”祁衍跑了过来。
燕习没想到祁衍是来找他的,微微挑了下眉看他。
祁衍手上拿着包子,朝他一递,笑得眼睛眯起说:“饭卡应该还没下来吧?今儿第一节就是数学课,教职工食堂那边虽然人少,但这个时间也是高峰期,给您带了俩包子,胡萝卜鸡蛋的,不知道能不能吃。”
燕习垂眼看着包子,停了好几秒,原本拿着书的右手,换了左手,右手拿走了祁衍的包子。
“谢谢。”燕习说。
祁衍笑了笑:“那我走了,您休息吧。”
说完祁衍转身就离开了,手揣在兜里,脚步还是很散漫,感觉像是在遛弯儿。
燕习拿着包子回了办公室,办公室里多了个人坐在他桌子前,翻着本桌上的书,明显等候多时了。
那人听见动静,扭头看见他,笑了:“怎么样啊燕老师,第一天还适应?”
燕习放下书,松了个衬衫口子,又抬手解着手腕处的扣子,把袖子挽了一圈。
“还行。”燕习过去打了杯水,喝了口说:“都一样。”
“没之前你待那所学校好,但是这毕竟是私立,环境和生活水平包滋润的。”宋瑞嘴角含笑说。
燕习坐下,淡淡说:“无所谓。”
宋瑞这时候才发现,燕习手上提溜了俩包子,顺手放旁边桌子上了。
“欸,你买饭了?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带了。”宋瑞蹙眉说,他手边还放了个保温盒,刚从食堂打包回来的粥。
燕习顿了一秒才说:“学生买的。”
“啊。”宋瑞手捞过包子:“那是不好意思不收,不过……”
宋瑞看见包子皮露出来的红色,蹙眉说:“这是胡萝卜馅儿的吧,我没记错,你最讨厌吃胡萝卜了吧?”
宋瑞记得这个,主要是因为,大学的时候和燕习一个宿舍,偶尔宿舍一起吃饭,燕习每次都要提前说一遍,不要胡萝卜。
燕习那张脸长得实在不像挑食的,每次很严肃冒出这么一句,他们一帮人都憋着笑,所以宋瑞印象格外深刻。
“别问了。”燕习蹙眉说:“你拿走吧。”
燕习也不知道,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接过祁衍的包子,就是觉得,如果和祁衍解释一句自己不吃胡萝卜,想想就很奇怪。
想着燕习捏了捏紧蹙的眉心。
宋瑞也没客气,直接拿过去啃着。
“对了,祁衍没和你闹吧?”宋瑞压低了声音说:“祁衍可不是好对付的,不过校长这事儿做的也确实够让人生气,我要是祁衍我也生气。”
燕习看了眼他手上吃了一半的包子,没出声。
“说真的,你别当回事儿。”宋瑞说:“祁衍不好对付,出名儿的难搞,招可多了,性子还特立独行的,办公室里好多老师都看不惯他的做派。”
燕习轻挑眉,抬眼皮说:“你和他很熟?”
“不熟啊。”宋瑞摊手说:“但这在学校人尽皆知的事儿啊。”
燕习垂眼,没再说什么。
“你有事儿和我说,办公室找不到我,就是在舞蹈室,我得走了,上午还有课呢。”宋瑞擦了擦手说。
宋瑞是学校的舞蹈老师,负责艺术类学生的教学。
燕习嗯了声:“出去带门。”
第7章
祁衍当天上午就去找校长理论去了,到底人家是领导,祁衍还是给足尊重,心平气和的和校长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学生都高三了,突然给他们换一个班主任,完全不同的两种带班模式,学生受不了。”祁衍坐在椅子上,对面坐着校长,他语气平静说:“我也知道自己的教育方法不规矩,但六班让我带这两年,成绩整体上升了五十多名,运动会就更别说了,连着两年都是我们班第一,我能保证高三这一年也会带好。”
校长表情凝重,在那里思考了很久才开口,无非还是那些话,让祁衍再带带燕习,等燕老师熟悉了再说。
“不行。”祁衍当时就回绝了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们温水煮青蛙呢。”
“哎,祁老师,说实话。”校长抿了口茶说:“换班主任这事儿,有多半原因是家长的意见,很多家长和我反映,认为一个毫无经验的体育老师,没办法担当起高三班主任的责任。”
祁衍不说话了。
“燕老师是很厉害的老师,他非常有经验,带学生是完全可以放心的。”校长说:“你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,我也挑明白点儿,燕老师当班主任这事儿,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,我作为校长,要协商多方的意见,我也没办法祁老师。”
校长叹了口气:“其实,但凡你圆滑一点,收敛点儿自己的性格,家长会放心很多。”
祁衍鼻子发闷,刚才一直没说话,听到这儿才懒懒开口:“校长,您说这些对我没用,学生怎么带,我有自己的一套。”
校长最后也没再说什么。
祁衍从校长办公室出来,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,有点儿难受,手指摩挲了下,摸到了口袋的烟,又忍着抽出手。
校长最后和祁衍说,让祁衍最后再带一个月,这一个月和燕老师完成交接,顺便帮燕老师熟悉熟悉环境和学生。
祁衍听了长久没出声,然后就离开了。
他们学校有专门体育特长生的班级,里面有走统招的,有走单招的,高三一到,他们需要全新的训练计划,祁衍也一下忙了不少。
其实校长的考虑也是对的,祁衍这边还带了羽毛球专项的训练,偶尔田径专项训练需要他的时候,他也得去看着。
确实有点儿忙不过来,但就算是再没时间,祁衍去拿个资料,或者去开会,都要拐个大弯,绕路也得来班里看一眼。
祁衍这几天都是如此,他也没觉得学生有哪些反常的,每次祁衍在走廊外面盯他们,感觉学生都还挺认真。
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,燕习很会来事儿,多的不问,只是完成自己份内的事情。
祁衍自认为俩人配合的还是挺和谐的,直到有一天。
祁衍当时正在羽毛球馆,给特长生做专项训练,当陪打。
燕习突然找来,体育馆挺热,有点儿闷,祁衍在体育馆待了半下午,宽松无袖T后背都渗着汗,他原本的美式前刺额角也带着潮湿。
他刚和一个学生练完,衣服掀起擦着汗呢,就看见了球场外的燕习。
燕习还是一身白衬衣西装裤,手上还拿着书,在球场外站着,见他看过来,燕习似乎眉心微乎其微动了下。
祁衍和学生交代了声,扔了手上的拍,跑着过来了,过程中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。
“燕老师。”祁衍喘着气说:“来多久了?有事儿?”
“刚来五分钟。”燕习挑眉说:“打扰你训练了?”
“没有。”祁衍笑着说:“不耽误。”
“我今天晚上,需要一节自习课讲题。”燕习说。
祁衍一听是这事儿,二话没说就答应了:“行,那得提前和学生说一声儿。”
“我来通知。”燕习说。
祁衍笑了笑:“行。”
他回头看了眼球场上的学生说:“以后您找我,直接打电话,我带着手表呢,有强提醒。”
祁衍晃了晃手腕上的表。
燕习嗯了声:“你忙吧。”
祁衍额角的汗从侧脸划过下颌,滴在他锁骨凹陷处,他笑着说:“那我去了,燕老师慢走。”
晚自习,燕习没说要讲多久,祁衍晚上也没事儿,就在走廊凉快会儿,等着燕习讲完了,接他班。
他来了有一会儿了,学生也都看见了,上课间隙,还偷偷和走廊外的祁衍使眼色。
当然,最后被祁衍给瞪回去了。
燕习正在讲台上讲一道三角函数的题目,声音平静,但不会让人觉得困,因为燕习总会在某些关键信息出现的时候,叫同学起来回答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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