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习只是看了扫了林琰一眼,接着调酒。
林琰坐在了燕习面前,打量了他几秒:“光从外表上来说,我们真的很像。”
燕习轻挑眉,放下了吧勺:“你这招对祁衍或许有用,但对我没用。”
燕习没那么多敏感的心思,他不会因为别人的话,而动摇自己的选择,他只相信自己看见的,自己从祁衍身上感知到的。
“我不会再找他了。”林琰突然说。
燕习轻挑眉看他。
“你知道当年祁衍在国家队时候的新闻吗?”林琰突然问他。
燕习没说话。
“祁衍当年在队里,是难得一见,极具天赋的选手。”林琰垂眼,回想着什么,语气很轻:“他很强,如果他当年腰没受伤,算到今年,国内也没他的对手。”
提到腰伤时,林琰语气明显冷了下来。
燕习微微抬了下眼皮,祁衍能力有多强燕习是知道的,之前和洛崎谈一起吃饭,洛崎和他说了很多。
“但他在役十年,只拿过一次世界冠军。”林琰说。
燕习从来没有在媒体上了解过祁衍以前的经历,不是不愿意了解,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在他面前,燕习没理由去透过社交平台认识这个人。
“他二十一岁到二十三岁。”林琰平静阐述着:“算是滑雪运动员巅峰期的三年,被禁赛了三年。”
燕习平静的表情有丝波动。
“因为我。”林琰抬了抬眼皮:“当时的裁判对我性骚扰,祁衍和裁判在比赛里起了很严重的冲突,被禁赛三年,他运动员生涯最宝贵的三年。”
燕习蹙眉。
林琰语气平静:“后面,他因为伤病退役之后,就陷入了长时间焦虑失眠状态,现在都在吃治疗睡眠和情绪的药。”
燕习上次在祁衍家里换衣服的时候,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床头治疗失眠的各种药。
林琰轻轻扯了下嘴角说:“他睡不着的时候,心里在想什么,难道是在想怎么当好体育老师,怎么管理他那些学校的体育生吗?他为什么伤病退役,他走没走出来,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燕习抬眼看他。
“祁衍很好吧,对人好起来,就算你是块儿冰都能暖化了。”林琰轻声说。
燕习没说话。
林琰认真看着燕习的脸好几秒说:“命运真不讲道理。”
林琰说完这句话,就离开了酒吧,燕习在吧台前,沉默了很久,才又接着调酒。
祁衍本来打算回公寓,中间拐了个弯儿,回了老头老太太家。
祁衍空手回家,一洗了手,就去摸吃的了,他家这俩,退休在家,就爱倒腾些乱七八糟的吃的。
祁衍看见院里坛子里腌了不少辣白菜,自己拿了个餐盒,装出来了整整一盒,又去拿了两大盒酱牛肉。
“哟,连吃还带打包的。”楚妈妈说。
祁衍嘿嘿一笑,给袋子打了个死结。
“拿这么多。”老头说:“你在家闹饥荒啊?平时不是在学校吃吗?”
祁衍说:“怎么着,不给拿?”
“哼哼。”老头扭头走了。
“给拿给拿。”楚女士还帮他打包,顺嘴一提:“以后人家要喜欢吃,就带家里吃。”
祁衍夹辣白菜手一顿,笑了。
“上次那个巧克力,也是送人的吧。”楚妈妈了解他儿子,祁衍打小就不爱吃甜的,巧克力之类的东西更是不碰。
祁衍笑了笑,他眼瞅着三十了,他爸妈对这方面太敏感了。
“欸,多大了?做什么工作的?”楚女士小声问:“我不告诉你爸。”
祁衍摆摆手:“就是朋友,还没到那一步,您别瞎操心了哈。”
“嗯,朋友朋友。”楚妈妈故意说:“我这酱牛肉可不给朋友。”
祁衍拎着两大袋子吃的说:“嘿,给你儿子吃就行。”
祁衍这次回来,还听说他大姨动了个小手术,他爸妈想着今儿他好不容易回来,打算拎着东西去看看。
祁衍开车带他爸妈去了医院,去看了他大姨,小手术,就是年纪大了,要养挺久。
祁衍在病房和大姨聊了好久,逗他大姨一阵开心,护士那边来人,说是要拿点儿新药。
祁衍让他爸妈和大姨聊着,自己下去拿药了,出来的时候,祁衍翻手机,看见燕习给他发了个消息。
是张图片,刚调好的酒。
深蓝色的酒,上面有层奶沫,还拉了个花。
祁衍发消息。
【这手艺,不去做奶茶可惜了。】
燕习消息回复的挺快:在干什么?
祁衍给燕习随便拍了张药房的照片。
他发完消息,刚好轮了他拿药,祁衍把单子递了过去,兜里手机一阵响。
祁衍拿出手机,是燕习的电话。
“喂。”祁衍声音带笑。
燕习那边应该是在酒吧,有些闷闷地吵。
“你去医院了?”燕习问他。
祁衍嗯了声,解释说:“我大姨动手术,带我爸妈来看看。”
说完祁衍带着笑意说:“怎么着?燕老师担心了啊。”
“严重吗?”燕习没接着他话说。
祁衍笑了:“小手术,没事儿。”
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两句,才挂了电话,祁衍挂完电话,还自己琢磨着笑了一阵。
祁衍哼着歌等电梯,旁边有一对夫妻,年纪挺大了,打扮的很体面,两个人在祁衍旁边说着话。
“是这楼吗?没看见指引。”那位女士说:“要先拍片吗?”
男人吸了口气,遍布皱纹的眼睛努力辨认着电梯旁边的标识。
“您二位去哪?”祁衍问。
面前的两个人看着祁衍,笑着摇头:“不麻烦了,谢谢。”
祁衍轻挑眉,没再说什么。
电梯来了,他们三个进了电梯,夫妻俩还在他旁边讨论,只不过声音小了点。
祁衍隐约听见骨科这几个字,他很顺嘴提了句:“骨科拍片的话在三楼。”
两位夫妻俩聊天停了下,转头看祁衍。
祁衍朝他笑了笑。
“年轻人。”其中那位女士这才拿着单子问他:“我没太看懂,那是拍完片再去做这个检测吗?医生说是要抽血。”
祁衍拿过单子看了眼:“不是,是先去四号服务口抽血,拿着检验报告去医生那里看过之后,再去拍片,而且您是不是还看了中医,看完中医后,要去二号楼一层拿药,这里是一号楼……”
两位蹙眉看着祁衍,犹豫点了点头。
这家医院很大,祁衍每次来都得绕好久,更别说面前这两位年近半百的人了。
“这样吧,我正好也要去验血,一会儿也得去趟二号楼。”祁衍说:“我带你们去吧。”
祁衍说着要去验血,但手里只有药房的单子,两位老人也是看出了祁衍的好意。
他们不好意思笑了笑:“太麻烦你了。”
面前这两位老人打扮的很是体面整齐,气质上也和常人不同,祁衍感觉出,他们可能觉得不好意思。
“不麻烦不麻烦,我当老师的,都应该做的。”祁衍笑着说。
两位对视一眼,来回扫视着祁衍:“你是老师?”
到三楼了,祁衍挡了下电梯,带两个老人去抽血。
两位老人从上到下扫他一眼。
“看不出来吧。”祁衍眨眨眼:“其实我是体育老师。”
两位这才恍然大悟。
“这看出来了吧。”祁衍本身肤色比较深,平时一身运动服,利落干净,给人的感觉不像常年窝在教室的。
“我们也是老师。”女士笑了笑说:“但是退休好几年了,我先生之前是北建的教授。”
祁衍刚才一看这两位气质,就感觉出不一样了,这一下职业撞一起了,话题就更多了。
“难怪呢,原来是老教师啊,那太伟大了。”祁衍笑着说:“当了老师才知道,老教师熬到退休,是真不容易。”
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