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就像认定弟弟什么也不敢干似的。
陆星延气结:谁不敢干?看不起谁呢?
他这些年总被姜汲压制,就是因为脾气太好,翻身做主人第一步:让姜汲见识到他的厉害。
深吸一口气,陆星延重新吻住那双唇。
他的吻落下时,姜汲闭着眼睛。
潮湿的毛巾覆盖半张脸,仿佛在做某种热敷,姜汲有些犯困。
他的确不认为陆星延敢做什么,最多装模作样地啃几口,然后保持人设撒个娇,求个饶,“你就和我在一起吧”。
姜汲等他演完这出戏。
起初,如姜汲所料,陆星延毫无章法地一通乱啃,咬得他嘴唇发麻。掐在下颌上的那只手时轻时重,没控制力,另一只手撑在身侧,离他有段距离,生怕碰到似的,哪像是想亲热的样子?
姜汲想笑,但嘴唇被又咬又舔,做不出笑的弧度。大概是不满意他没反应,陆星延终于豁出去,将舌头怼了进来。
有一种薄荷的清凉,又很烫,陆星延在抖。
姜汲察觉他的手臂撑不住了,沉重的身体压下来,抵住大腿,腹部,心口,于是频率微妙的颤抖传递给他,泄露了主人情绪。
“这么紧张?”姜汲低声问。
“不。”陆星延短促地答,手掌从他的下颌滑到脖颈,猛地用力掐住。
不是故意为之,只是陆星延紧张过头,没轻没重的毛病又犯了。
姜汲喉咙一紧,抽了口气,被误以为是有快感的反应,身上的人再接再厉,扣着他的脖颈深吻,在他绷紧的皮肤上捏出一道鲜明手印。
“你……”姜汲想说你轻点,差不多得了。但尝到甜头的弟弟正兴奋,两只手并用,扣住他的后脑,把他当玩偶摆弄,按在怀里亲。
比刚才稍微有进步,亲得像样了,至少能够称为一个吻。
姜汲头皮发麻,冒出几分危机感,陆星延却越亲越上头,赤裸的上身压着他,暗戳戳想秀的身材终于有机会秀——把他的浴袍拽开,和他面对面对比,陆星延说:“我的腹肌好像比你多。”
“……”
姜汲无语,伸手推他:“好了,亲完没?”
“你有感觉了吗?”陆星延反问。
姜汲没做声。陆星延当做是否定,不达目的不罢休,按着他的肩膀又要证明自己。
这个吻没亲在唇上,隔一面半湿毛巾,陆星延吻住他的眼睛。
洗发水的清香放肆弥漫,姜汲眼皮一抖,嘴唇微张,不适地吐出口气。
他要把毛巾拿掉,但被陆星延阻止,好像那不是简单的毛巾,是遮住姜汲眼睛让哥哥不再是哥哥的重要道具。所以弟弟也不再是弟弟,可以更放肆。
“你是不是性冷淡啊?”陆星延胡言乱语,“怎么亲这么久都没感觉……”
他含住姜汲的唇,一回生二回熟,由于心急,比刚才更卖力。
姜汲不是性冷淡,只是比一般人更能控制自己。他觉得再继续下去不太对,但反应突兀地拒绝也不对,陆星延只是稍微学会了点技巧,没必要在意。
姜汲越从容,陆星延越来劲,两个人博弈似的,非要博出个赢家不可。
这时已经很晚了,墙上时钟转到九点多,楼下隐约传来一阵响动,有人回家。
姜汲一开始没听见,陆星延更是耳聋,他已经把浴袍扯开,手从姜汲的脸颊到脖子、肩膀一通乱捏,克制地没再往下。
即便如此呼吸已经乱了,报复似的,他也要抢姜汲的氧气,越亲越缠绵。
还要乱叫:“哥。”
“嗯?”
“有感觉了吗?”
“……”
问起来没完。
姜汲不理他,但只要不点头,吻就不结束。
当敲门声响起时,陆星延正吻到一个几乎连呼吸都暂停的深度节点上,他不换气姜汲也没机会换气,仿佛这就是决胜的关键,陆星延死不松口,姜汲仰起脖颈吸氧,然后下颌又被扣紧,窒息的颜色漫上整张脸,“咚咚咚”,三声敲门响,姜汲浑身一抖,被弟弟抵着腰深深压进床单里。
“松、松开——”
“……”
陆星延是想松的,但他尴尬地发现自己那个了。一种陌生的冲动取代理智,他用力咬姜汲一口,发出一声连自己都惊诧的沉重喘息,贴着姜汲耳根叫:“哥,我……”
姜汲猛地推开他。
陆星延仰面跌在床上,还想再说什么,姜汲打了个“别发声”的手势。
门外传来姜婉怡的声音:“儿子,你睡了吗?”
姜汲清了清嗓:“没,我在呢。”
姜婉怡没听出他声音的异常,轻快道:“你和小延吃晚饭了吗?我给你们带了宵夜,没睡就出来吃点吧,假期不用休息那么早,偶尔放纵熬个夜也没关系的。”
“好。”姜汲说,“我换件衣服就下去。”
姜婉怡走了。
床上两人一同沉默,开玩笑的“偷情”好像成真了。
陆星延这会儿已经清醒,本能地退到床边,用被子盖住自己显形的下半身,有点心虚。
姜汲的脸色也已经恢复,比他镇定些,手里攥着那条毛巾,情绪难辨地凝视他,一言不发。
坦白说,陆星延相貌出色,虽然姜汲以前从未把他当一个“男人”看待过,但人都是视觉动物,如果他长得难看,姜汲也亲不下口。
——今天晚上玩得很刺激,但有点过了。
姜汲系紧浴袍下床,抬眼瞥见镜子,发现自己脖子上全是手印,陆星延掐的。
他仍然不说话,陆星延也装聋作哑。气氛从没这么微妙过,仿佛接下来无论来自谁的第一句话,都将具有某种决定性意义。
但要比耐心,绝对是姜汲更沉得住气。
陆星延原想追问,你到底有没有感觉,但即使他再笨也知道答案是有了。正如他给孙诚的解释,性之所至,人之常情,况且姜汲本来就喜欢男的。
但这种感觉是哪种感觉,陆星延摸不清。他本能地也不太想摸清,既渴望又莫名恐慌,第一次聪明地在该沉默时选择了沉默。
但沉默之后,他什么也得不到。
姜汲去浴室换了条毛巾,继续擦拭没干的头发。陆星延盯着他:嘴唇很红,微肿,不止脖颈有手印,下颌、侧脸也有。
我的计划是什么来着?
陆星延呆滞,回想半晌,心情不算坏,心脏轻飘飘的。
他生理上不舒服——刚才在兴头被打断,现在不尴不尬地晾着,不知姜汲有没有发现。但这种“不舒服”莫名成为一种被延长的快感,他望着哥哥,注视那张被自己握在手心很久的脸,“长官”的权威性被消解一部分,心口很烫。
这种情绪是什么,谁知道呢。反正陆星延又傻掉了,他在姜汲面前总是聪明不过五分钟,不该问也要问:“哥,你刚才有感觉吗?”
“……”
姜汲果然无语地看他一眼,这个反应被预料到,陆星延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,一切尽在掌握中。
他满意地绷住表情,追问到底:“你要不就在今天给我答案吧,跟我谈恋爱,好不好?”
忍辱负重这么久,终于得见曙光。陆星延愉快得几乎幻视,感觉空气里有粉色的火花不断炸响,噼里啪啦。
但他的火花没炸到姜汲。
他的哥哥比预想中难追,没什么表情地擦完头发,坐到窗边椅子上,很不委婉地回答:“不想谈,我不喜欢你。”
陆星延:“……”
“接吻的感觉是生理反应,喜欢是更进阶的感情,”姜汲说,“完全两码事,不能混为一谈。”
陆星延攥紧拳,高昂的情绪被凭空掐断,但就在心脏不断下沉的时候,姜汲忽然说:“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。”
“……”
陆星延哽住,沉重的心脏又被高高吊起。这感觉可太糟了,心情完全被姜汲操控,他应该反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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