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早不喝冰美式了......燕周真不想这么造自己,但不喝咖啡根本提不起精神。
晚上回到家,燕周猛一下想起自己遗忘许久的润唇膏,给许柏发消息:[柏哥,我明天来拿润唇膏,你中午有空吗?]
过了半个多小时,许柏回他:[我有空,但你不午休吗?]
燕周都快忘记午休这两个字长什么样了。他打字:[我不午休,明天中午我来找你。]
[行。]
想到明天可以见到许柏,燕周心情好了不少,睡前还难得打了会游戏放松一下。就是好久没玩,一下有点放松过头了,玩到快一点才睡。
第二天醒来燕周就有点头疼,打开手机一看记者群和媒体中心群里一早就开工的各种消息跳出,头更疼了。
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不喜欢记者这份工作,毕竟他念的就是新闻专业,电视台也是他自己报考的。他就是渐渐觉得这份工作和自己想的不一样——当然很多人在进入一份职业后,也会对这份职业失去幻想。
他真的适合做这份工作吗?燕周总控制不住自己想太多。柏哥肯定不迷茫,他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目标,很清醒。他哥燕学文也不会迷茫,只要是能赚钱的活,燕学文都特乐意去干。
燕周时而陷入间歇的自暴自弃里,既觉得自己选错了,又怀疑自己能力不足。时而又能打起精神,自认做得还不错,并自我安慰慢慢来,别心急,别沮丧。
上午燕周没出现场,今年的地方春晚提前半个月开始宣发,台里每天都要在各个社交媒体上发稿、发短视频和海报预热,群里工作消息没断过。燕周窝在工位上坐久了调整下姿势,胃抽痛一下。几杯热水下肚,痛不见好,燕周想下楼去药店买止痛药,但他疼得没劲动弹,外面又那么冷,他就继续这么窝着打字。
对面工位的同事风尘仆仆回来,注意到燕周的脸色,问:“小燕,脸怎么这么白?是不是哪不舒服啊?”
燕周坐直了点,胃疼得抓心挠肝的:“没事,就是胃有点不舒服。”
旁边女同事听了,说:“我有止疼药,吃一颗?”
燕周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同事递来的止疼药,就着热水咽下去了。同事说:“不行就请假回去休息吧,你声音都不太对了。再忙也别糟蹋身体,你看我现在就是什么胃炎,甲状腺结节,肝功能下降,什么问题都来了,头发天天掉,唉。”
另一同事也说:“本来平时就忙,年年过年还跟打仗一样,前几天跑两会宣发,马上还要搞春晚,根本回不了家。”
俩同事聊天去了,燕周把改好的稿子发给编辑,实在难受,起身去卫生间,进一间隔间,扶着墙晕了一会,躬身吐了出来。
他一顿吐完,冲干净厕所,有气无力想刚吃的止痛药,还没开始起效呢就这么给吐了,好浪费。他出来漱口,口袋里手机响起来,拿出来看,是许柏打来的。
他才注意到已经快中午了,还得去医院找柏哥。燕周接起电话,许柏在电话里问:“燕周,你还没出发吧。”
燕周听出来许柏不太是希望他已经出发的语气,便问:“还没呢,怎么了柏哥?”
许柏说:“快过年了,今天堵车堵得厉害,你还是别来了。”
“哦,那好吧。”
“你嗓子怎么有点哑。”许柏问:“感冒了?”
“没呢,我刚才就是胃不舒服,吐了一点。”
“吃坏肚子了?”
“没有吧。早上就吃了个包子,一杯豆浆。”
许柏说:“你还是请假回家休息吧,下午别上班了。”
“柏哥我没事。”听到许柏关心自己,燕周的胃都没那么难受了,挺开心地笑起来:“我现在舒服点了,今晚我早点下班,回家早点睡就行。”
许柏沉默两秒,说:“行,那我先挂了。”
“拜拜。”
燕周没什么胃口,去食堂吃了碗清汤面,中午实在没劲干活了,就在工位旁的折叠床上睡觉。他睡也睡不着,头又开始痛起来,真是没完没了。好容易挨到困意袭来,刚睡着没一会,手机又在震动。
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睡,燕周提前把手机调成了震动。他拿出手机看,是他哥燕学文打来的。
燕周头疼死了,燕学文的电话坚持不懈,他只能从折叠床上爬起来,去办公室外面接电话。
“干嘛啊。”燕周一说话,自己愣了一下:声音怎么这么哑了?
燕学文在电话里说:“许柏说你生病了,让我来接你回家,我现在在你单位楼下,赶紧下来。”
燕周懵了:“柏哥跟你说的?”
“是的。”燕学文不耐道:“现在就下来,声音都哑成什么样了还不回去,真不让人省心。”
他哥都到楼下了,燕周只好硬着头皮去老刘的办公室碰运气。正巧老刘在工位上,正在电脑上看新闻,燕周刚走近,被浓重的烟草味熏得够呛。
老刘:“什么事?”
燕周:“刘老师,我人有点不舒服,下午能请假回家休息吗?”
老刘瞟他一眼,“发烧了?脸这么红。”
燕周摸摸自己额头,是有点烫。难怪他觉得热呢。“好像是。”
“跟主任也发个消息说你请假,去吧。明天还是要来,春晚现场少不了人。”
“好的刘老师。”
燕周离开老六办公室,去自己工位收拾了东西,一边给主任发消息请假,一边下电梯。他哥的车就停在电视台大楼的大门外街上,燕学文放下车窗:“快快,再不走就要被贴罚单了。”
燕周爬进副驾驶,舒了口气。燕学文边开车边说:“我正忙着跟客户扯头花呢,许柏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接你回去,我差点以为你怎么了,扔了电话就跑过来。”
燕周一上车就完全卸了那股强行吊起的劲,放下车靠背没型地倒进车座:“我真不行了,胃也痛,头也痛。”
“怎么回事啊?”
“不知道,我睡会吧,到家了叫我。”
“要不去医院看看?”
“别折腾了,我这应该就是肠胃型感冒,多喝水睡一会就好。”
燕周说着,没一会就脑袋歪倒一边了。他太困,睡着了头就不那么痛了。燕学文开车回家,把自家弟弟捞到背上,背着进电梯。
“我真是给你当牛做马了燕小猪。”燕学文把燕周往上掂一下,没好气道:“你说你干这活图什么?天天忙得不见人,工资拿那么一丁点,上一年班都瘦一大圈了,我真服了。”
燕周迷糊应一声:“嗯,谢谢大燕。”
“算了算了。”
燕学文把燕周背回家,给人脱了羽绒服,毛衣和裤子,燕周顶着一头静电炸毛发型滚进被子,彻底舒服了。
燕学文倒满一壶热水装保温瓶里拿过来,拍拍燕周身上的被子:“热水给你倒这了,自己渴了就喝,听到没?老妈待会就回,我回去上班了。”
“嗯。”
燕学文走之前把燕周房里的窗帘拉开布层,内层的纱笼得下午阳光朦胧温和。燕周缩在墙角,脑袋隔被子抵着墙,床和房间都温暖,燕周睡得昏天黑地。
后来楚晴赶回家,摸了燕周体温,不是很烫,就是睡得一身汗,她利索拉开被子,扒了燕周汗湿的衣服裤子。燕周被扒得惊一下,醒了:“妈?”
“看你睡的,乱七八糟。”楚晴拿来干净睡衣给他换上,倒一杯热水让燕周喝了,这才让他躺下:“行了,再睡吧。今晚降温就没问题了。”
燕周头一倒,又睡了。
这一觉像久违地回到学生时代,除了念书,成绩,没什么特别要担心的大事,可以什么都不想地倒下就睡,然后开始新一天的生活。
当然,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想。从前他会想自己的亲生父母,就是容易想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。后来......后来认识了许柏,又慢慢开始想许柏,想总是走在自己前面光芒瞩目的许柏,耐心的许柏,有些冷淡的许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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