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屿舟把柠檬水放到桌上,让大家自己拿。夏扬盯着他额头的汗意,纳闷问:“这么久,你干啥去了?”
路屿舟敷衍地说:“上厕所。”
紧接着,盛遇也回了座位,夏扬盯着他脸上的汗,又问出了那个灵魂问题:“你也那么久,你又干啥去了?”
盛遇笑了一下,“上厕所。”
夏扬:“……”
座位完全被打乱了,盛遇随便找了把椅子落座,过了会儿,他感觉身边的椅子被人拉开,有人挨着自己坐下。
盛遇不需要抬眼,他看一闪而过的木头手串就知道是路屿舟。
他们急着走,没时间等出图,留了地址,让证件照馆的老板之后寄给他们。
老板效率很高,他们刚走没片刻,就把p完的电子档发给了盛遇。
盛遇低着头一张张选,背上还有未散的汗意,把T恤打得半湿。按理说他现在很狼狈,但他竟然只想笑。
“哎。”盛遇心情很好地捣了一下旁边的人,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想拍照?”
“猜的。”路屿舟扯着纸巾擦汗,慢声说:“你一直这样,没仪式感就闹脾气,一眼就能看出来。”
“我靠。”盛遇小声地骂他:“我哪有闹脾气,而且我也没冲你闹!”
什么话,好像他是个矫情鬼,盛开济都没说过他“闹脾气”!
“知道。”路屿舟还是那样淡淡的,扯了张纸巾递给他,“但我看见了,就哄一下。”
盛遇:“……”
人麻了。
盛遇不跟他打嘴仗,埋头挑照片。
拍的就是普通的蓝底双人照片,时间仓促,没来得及换衣服,穿的就是普通的T恤。
拍了两组,第一组跟消消乐似的,没啥区别。老板看他俩太僵了,提议第二组放开拍。
于是第二组就五花八门……有互相搭肩较着劲的、有一起踮脚非说自己更高的、有盛遇突然一个肘击怼得路屿舟只剩头顶的……
有一张比较特殊。
当时两人正在抢镜头,摄影师突然喊一二三,两人非常迅速地把脸怼到镜头面前,脸贴着脸,各占了二分之一江山。
拍的时候不觉得,只顾玩了,成图出来,盛遇才发现这张格外生动。
两人都在笑,路屿舟脸颊被挤压了,眯起了一只眼睛,笑意比平日任何时候都明显,唇边还有一颗很白的虎牙。
盛遇盯着这张照片一直看,觉得两人当时都有病,但又很喜欢。
他把这张图保存下来,转发给路屿舟。
路屿舟的手机搁在桌上,下一秒就亮起来。盛遇瞥了一眼,看到了自己曾有一眼之缘的那个备注。
锁屏页面的消息提示依旧看不见头像,但他看清了备注,六个数字,081115。
这数字他熟啊,他跟路屿舟的同一天生日。
盛遇瞥了一眼,收回视线,觉得路屿舟抽疯,给别人备注还备注自己的生日。
第54章 抵达
证件照挑了四张,打印了两份,老板叫了同城跑腿,第二天就拿到了。
盛遇拿着剪刀,一一把照片裁剪下来,蓝底的光面相纸在书桌上列了一排,整整齐齐。
他撂了剪刀,支着额头跟这一排照片对视,突然不知道怎么处理。
他本意只是想要几张合照,电子档纸质档都行,纸质的更有纪念意义。但双人证件照太正式了,大头贴可以发朋友圈,证件照就不行,闹得跟结婚官宣似的。
闹不明白,盛遇扭头喊:“路屿舟——”
对面房门开了,路屿舟手里还抓着笔,倚着门框问:“干嘛?”
盛遇也不说事,就喊:“你来一下。”
他的房门没关紧,半掩的门缝被人推开,走廊丝丝缕缕的热风跟着窜了进来。
路屿舟推开了门,闷头往里走,没走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重心小幅度失衡,手指一下没抓稳,中性笔沿着地板纹路骨碌碌滚到了床底。
他无意识拧眉,站稳后扫量周围一圈,看到了半敞的衣柜,和满床杂乱,有些衣服没搭稳,沿着床沿滑落在地。
“……盛遇。”路屿舟倒吸了一口气,说:“你衣柜被贼掏了。”
盛遇从书桌前扭过半边身子,礼貌地微笑:“这是我正在收拾的行李。”
路屿舟弯腰捡起一件掉落在地的花衬衫,挑眉问:“这是什么路数?”
盛遇:“沙滩风,很难懂吗?”
“懂。”路屿舟勉强点点头,把花衬衫抖平整,搭上一旁的衣架,绕过地上几个小收纳袋,径直走到了桌边。
盛遇收拾行李主打一个面面俱到,翻译过来就是这也带那也带,总觉得可能用得上,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,他也要塞进箱子里,所以盛开济才会说他‘乱七八糟带一堆’。
眼下这一堆,正是他‘计划’用的上的东西,可惜计划太多,略显拥挤,他还没找到全塞进箱子里的方案。
“照片到了。”盛遇用手掌把其中四张照片刮下来,简单对齐了,捏着边角给路屿舟展示:“这份给你。我想半天,都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,早知道就只要电子档了,省得浪费钱。”
盛遇在抽屉里倒腾,准备把这四张照片跟自己的一寸照放在一起,他独自忙活,没留意路屿舟就一直站在原地,垂眸盯着照片,盯了很久。
等他收完照片起身,路屿舟已经站在床边,俯身捡他乱堆一气的衣服。
“这些都要带?”捡了一手衣服的路屿舟问。
盛遇笃定点头,“都用得上。”
路屿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。
他单手插腰,低头盯着22寸的拉杆箱,静默半晌,无奈地舒了口气,说:“你去我那边待一会儿,我来收。”
盛遇登时就觉得有救了,强忍着翘起来的唇角,客气道:“谢谢啊,我去歇会儿,要是忙不过来,随时喊我……”
实则他溜得比耗子还快。
路屿舟的卧室开了窗户,窗外天色明媚,正午的知了没精打采,鸣叫是断断续续的白噪音。
桌上用词典压了几张试卷,卷角被风刮得哗啦哗啦,盛遇脱了鞋,直接滚到路屿舟的床上瘫着。
这次录制的十三个学生总算在小群里聚齐了,大多是今天抵达,到得早的已经入住了酒店,正给其他人实时报告酒店环境。
今天一中上课,刘榕从下午开始给盛遇批假,他两点多的高铁,算算时间,应该是这批人里最后一个到的。
群里正在聊自己最近的旅游经历。
盛遇看了一会儿,有点不解:
【你们都不补课吗?】
他记得这十二所学校都是重高,课程压力比起一中应该只高不低,哪来那么多时间旅游。
F13:
【……?】
【你们这么快就要上大一的课吗?】
【老天!不是刚刚高考完吗!】
盛遇听出了几分不对味:【你们都是高三毕业生?】
头像是兔子的男生道:【……你不会才高二吧?】
盛遇:【哈哈。】
笑一下蒜了。
一般这种全校擢选的活动,确实高三生被选中的概率大一些,不管怎么说都多读了一年书,算是小屁孩里不那么幼稚的一批小屁孩。
盛遇是被钦点的,没想过自己可能才是特殊的那一个。
显然先入为主的不止他一个,大家火速进行了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,这才发现这次拢共只有四名高二生,其他都是已经毕业撒欢了的高三生。
F13:
【怪不得昨天晚上聊到恋爱话题,有几个人一声不吭……】
【吓死我了,没带坏小朋友吧。】
【@盛遇,你们a市一中这次不是出两个吗?剩下那位呢?】
盛遇:【一样,我们一个班的,命很苦。】
回完他放下手机,心说怪不得这些人一到晚上就叨叨什么男朋友女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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