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生的本能让他的脊背窜上一阵电流般的战栗,
可随即,一股扭曲的畅快/感却自胸腔翻涌而上。
赛拉斯低低地笑着,血沫从嘴角溢出。他缓慢地正过脸,仰视着居高临下的军雌,眼神里带着某种近乎愉悦的恶意。
赛拉斯:“这么着急干什么,卡利西尔长官。”
赛拉斯舔了舔裂开的嘴角。
赛拉斯:“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抓住了你的软肋啊。”
卡利西尔的瞳孔骤缩。
赛拉斯将那一瞬的动摇尽收眼底,笑意更深。
赛拉斯:“哟,是真的啊。”
赛拉斯咳嗽着,喉咙里滚出低哑的笑声。
赛拉斯:“那还真是……意外之喜啊。”
卡利西尔的手指无声收紧,指节泛白,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拧断赛拉斯的脖子。
卡利西尔:“你要寻仇的是那些欺辱过你的雄子。”
卡利西尔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,带着暗涌的怒意……与恐惧。
卡利西尔:“我的雄主从未害过你,你为什么要伤害他!”
赛拉斯:“欺辱?”
赛拉斯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,在黑夜之中回荡,癫狂而刺耳。
赛拉斯:“你也知道那些雄虫欺辱过我啊。”
笑声戛然而止,赛拉斯的表情骤然阴沉下来,看着面前军装笔挺、荣誉加身的雌虫,眼中溢出阴毒的恨意。
赛拉斯:“卡利西尔,我今天去你家,原本是想要杀了你的。”
赛拉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,过不了多久,就会被送上刑场,在帝国的审判下化为灰烬。
就算逃出来,面对铺天盖地的追捕,他也撑不了多久。
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,完成所有未竟之事。
包括杀了那些曾欺辱过他的雄虫,
也包括眼前这个该死的仇敌。
赛拉斯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?”
卡利西尔:“因为我毁了你的’帝国‘。”
赛拉斯领导的星盗团曾一度占领数颗资源星,强迫当地居民臣服,将整片星域变成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。
那里没有法律,没有秩序,只有暴力和掠夺。
而赛拉斯自己,则是这片黑暗“帝国”的王,是至高无上的掌权者。
直到卡利西尔率领帝国军队挺入这片星域彻底击溃他的势力,他的“帝国”才轰然倒塌。
赛拉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,嗤笑一声:“并不。”
赛拉斯曾经确实想过建立一个以雌虫为尊的新世界。
但星盗出身的成员只懂得掠夺,不懂治理。那些被压抑太久的雌虫一旦掌权,便迅速堕落成比雄虫更残暴的统治者。没有规则约束,整片星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更深的混乱。
赛拉斯自己也知道,这样的“帝国”终究会覆灭,他想建立的乌托邦不是一蹴而就的。
他知道败于帝国的铁军是迟早的事。
甚至他还挺佩服那个打败他的上校。毕竟之前来了许多军官带队,都没能攻下他亲手打造的堡垒。
但当他看清那个上校的脸时,沉郁心底的仇恨再次爆发。
赛拉斯:“我恨你是因为六年前,你阻止我杀泰伏特那个畜生!”
赛拉斯的声音陡然拔高,每个字都浸透了经年累月的仇恨。
泰伏特曾是赛拉斯的雄主,是他一生屈辱与苦难的根源。
在得知精神海修复剂问世的那一刻,受尽折磨的赛拉斯终于从麻木的痛苦中找回了知觉。
他嘶吼,他痛哭,他悲怆,他愤怒!
深埋多年的仇恨在此刻苏醒,灌注了血泪的种子带着决绝的恨意破土而出。
那一刻,他决定,要亲手为自己苦难的一生报仇!
他精心筹划了许久,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,只为能让泰伏特亲身体会他曾经遭受过的每一分痛苦。
但就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,一只军雌察觉到了他的计划,在他将泰伏特绑进老旧的废弃工厂时追了过来,阻止了他。
他大言不惭地说着什么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一生。
但他根本不是盲目冲动,况且事已至此,他也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。
他甚至跪下哀求,让他杀了那个畜生,他愿意为此偿命。
但那只军雌说着什么不能让仇恨蔓延,坚持没有让步。
那日,他终究没敌过那只军雌,只能仓皇逃离,从此成为了星盗,在黑暗的宇宙中游荡。
而那个军雌高高在上的脸,永远刻在了他的脑海中。
卡利西尔。
那个该死的家伙!
明明可以袖手旁观,
明明可以在他复完仇后再将他绳之以法,
明明他都如此哀求了,
明明……他也是雌虫啊……
赛拉斯:“如果当时你没有阻拦我,我只会杀泰伏特一只雄虫。”
可命运偏偏对他如此残忍。
当他终于积蓄力量,带着星盗团杀回来复仇时,却得知,泰伏特在不久前因为过度酗酒,酒精中毒身亡了。
满腔的恨意无处宣泄,在心中蔓延肆虐,烙下永不愈合的焦痕。
既然他无法亲手手刃泰伏特,那就让那些与泰伏特沆瀣一气,从他的苦难中取乐的雄虫替泰伏特承担这份痛苦吧。
反正他们各个罪孽深重,谁死都不冤。
哦,对了,还有那个让他无法亲手杀了泰伏特的罪魁祸首。
他也要为自己曾经的傲慢付出代价!
回忆像是浓稠的泥潭,赛拉斯身处泥泞中,看着面前犹如高悬明月一般的卡利西尔,咬牙切齿。
赛拉斯:“尊敬的卡利西尔上校,你从没体会过被雄虫欺辱的滋味吧。”
赛拉斯:“毕竟你的运气多好啊,前有贵族雄虫为你破例娶平民为雌君,风光婚礼,后有新雄主与你浓情蜜意,抵死不肯配合我的计划骗你回家。”
赛拉斯:“怪不得你这么袒护那些该死的雄虫呢,卡利西尔上校,你命真好啊。”
赛拉斯:“你没做过雌奴吧?没带过抑制颈圈吧?你不知道抑制颈圈的电击有多痛吧?你不知道被当作抹布一样肆意作弄的感觉吧!”
卡利西尔:“闭嘴!”
漆黑的军靴重重踏上赛拉斯的胸膛,赛拉斯再次呕出一口鲜血,听见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。
卡利西尔:“赛拉斯,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不做评价,但不论如何,这都不是你伤害我的雄主的理由,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在哪里!告诉我!”
卡利西尔的脸色已然很差了,青筋暴起的手掌已经摸上了配枪。
赛拉斯瞥向四周阴影中若隐若现的军装轮廓,挑衅道。
赛拉斯:“怎么,我要是不说,你就在这杀了我?在你同僚们的眼皮子底下?”
他扭曲地笑起来,声音像一台破洞的老旧风箱。
赛拉斯:“一向秉公执法的卡利西尔长官也要私杀罪犯了?”
赛拉斯故意拖长声调说到:“让我想想,私杀罪犯算什么罪名来着?反正肯定升不上大校了吧。”
冰冷的枪口已然抵在了赛拉斯的头上。
卡利西尔: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!”
赛拉斯:“卡利西尔长官,你要冷静啊。”
赛拉斯模仿着当年卡利西尔劝他放下仇恨的语调。
赛拉斯:“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前程。”
赛拉斯咧开猩红的嘴角。
赛拉斯:“怎么样,卡利西尔长官,这话听着耳熟吗?”
卡利西尔:“你——”
阿舍尔:“卡利西尔长官!”
阿舍尔立刻上前拉住了即将情绪失控的卡利西尔,压低声音道。
阿舍尔:“长官,我们在周边用红外探测仪找了,没有雄子们的踪迹。”
目前六位雄子还不知所踪,赛拉斯是唯一知道实情的家伙,于公于私都不能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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